中国当代著名雕塑艺术家、书画家、美术教育家和艺术理论家、中央美术学院教授、党员,钱绍武先生因病于2021年6月9日22时35分在苏州离世,享年93岁。
钱绍武1928年生于江苏无锡新都桥,1942年开始学习传统国画,1947年考入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(1949年后为中央美术学院),1951年毕业留校任教。1953年赴苏联列宾美术学院学习雕塑,1959年毕业获硕士学位,回国继续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。1986年任教授、雕塑系主任,1989年离休,受学校返聘担任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。
钱绍武先生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。曾任国家教委艺术教育委员会委员,现任中国国家画院雕塑院院长,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委员会会长,中国美术家协会雕塑委员会委员,中国城雕全国艺委会顾问,北京市人民政府专业顾问,首都规划委员会专家委员。
钱绍武先生一生致力于艺术教育、创作和推动中国现代雕塑艺术的繁荣与发展,为中国现代美术事业和美术教育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。他在潜心教书育人的同时,勤奋艺术创作,创作了《李大钊像》《民间艺人阿炳》《徐悲鸿像》等一大批20世纪雕塑艺术经典作品,享誉中国美术界。钱绍武先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大胆探索,引领写生与创作术之先风。他在素描与速写艺术领域有独到见解,作品风格写实而浪漫,融中国书法与水墨艺术于其中,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个性面貌。他的书法艺术不拘一格,严谨质朴而自由浪漫,深受业界和社会大众赞赏。钱绍武先生学贯中西,视野开阔,胸怀坦荡,力主艺术多元多样,艺术成就斐然;他致力于教书育人,是一位富有宽容性和前瞻性的艺术教育家,为国家培养了一批优秀的艺术人才。
钱绍武先生1949年2月加入中国。生前刚刚获颁中央颁发的“光荣在党50年”纪念章。
1999年,中央美术学院举办《在西方文化冲击下,中国艺术家如何自处》学术对话(照片左起:隋建国、范迪安、孙为民、萧勤、文楼、熊秉明、靳尚谊、詹建俊、钱绍武、袁运生、德信体育入口晋华)
二厂时期钱绍武先生为美院题写“团结线年廖静文与李天祥、钱绍武、徐庆平在徐悲鸿像前合影
2017年11月,“百年美院·口述历史”工作组在钱绍武苏州太湖边工作室采访。
中央美术学院的造型艺术教学,主要是接受了欧洲十九世纪以来的写实主义传统,这其中主要来自法国传统的影响,后来,我们主要是通过苏联来学习和吸收。苏联基本是根据十九世纪以后在法国传统形成的造型基础,跟苏联的实践相结合,通过探讨形成苏联的模式。中国的造型艺术既吸收了欧洲十九世纪以来的写实传统,又有中国传统中写意的影响,在吸收这两个主要传统的基础上,形成了中国自己的既有写实基础又重视意境的艺术特色。我们中国有自身很丰富、很高超的意境传统,所以既有写实能力又重视意境才是我们应该有的艺术发展的方向。
钱绍武 《孙中山像》花岗岩 高1000cm×2700cm 1999年 深圳中山公园
我本来是学国画出身,以为素描就相当于白描,似乎并不费解。但是进了美院,特别又接触了几种素描体系之后,深深感到把素描简单理解为不上颜色的绘画是很不够的,如果仅就这个意义上讲,那么所谓“素描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”的说法就未免太不相称了。我的体会是,现在我们所说的“素描”不仅是指一种最基本的描绘方法而言,而且更重要的是指一种造型训练的体系而言。它包括了观察方法、描绘方法和与之相适应的一套规律性知识(如透视和解剖);也只有这样来看“素描”,才当得起“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”这个有一定道理的恭维。我之所以只说“有一定道理”,就因为这种体系也并不是唯一的,更不是只有这个体系才称得起“科学训练”。因为世界各国,不同历史阶段都出现过伟大的艺术,而我们要来谈的这种“素描”体系却只是欧洲文艺复兴以后才逐步形成。而且,这个体系也像一切体系一样,总是有利、有弊,有所前进,也有很多不足之处。如何吸取它的合理因素,如何发扬我们民族的优秀传统,使“素描”这种训练体系更为完善,这些问题还有待大家探讨,我看主要还是通过长期实践才能解决。
正是在这个时候,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钱绍武先生的《素描与随想》,其中收集了他的四十多张素描头像;蔡若虹先生为此书专门撰写了前言;书后还附有钱先生所写“教学笔记片断——关于性格刻画的一点体会”的长文。此书一出,很快在全国美术界流传开来,因为它是当年在契斯恰科夫的《素描教学》体系之外的一股新鲜空气:它既因为强调深入生活熟悉表现对象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;同时又别开生面地将气韵生动、以形传神这些中国传统绘画的审美理念引入学院素描教学。一时间,钱先生成了全国美术界的名人,他的素描理念和技巧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和学习临摹的对象,凡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艺术家或者年轻学子,都忘不了当时的热烈气氛。
回头重读钱先生的《素描与随想》,其基本理念仍然令人深感振聋发聩。钱先生反复强调,人像素描写生中,“传神”是建立在造型准确的基础上,但同时,在画面上逐渐形成或逐渐清晰起来的,这个被描绘对象的“神”或“气韵”,又反过来统领和带动画面上有待深入乃至最后完成的素描造型。而这一切,全部建立在艺术家对观察和描绘对象的心理、性格以及神态表情的了解、熟悉和深入把握的前提下。
必须指出的是,钱先生当年所一再强调的“神”,是对于被观察和表现对象深入了解后,画家的内心感受与之相融相会所形成的画面视觉造型,它虽然是艺术家之所感、所思与所见,但归根结底是艺术家眼里的客观存在。正是对于写生对象的客观现实存在状态的尊重,钱先生的素描——他眼里的和笔下的形象,德信体育入口才感动和征服了当时的一代甚至随后的几代人。也正是因此,使得我们今天重读钱先生当年的素描时,不会止于画家技巧和个性的层面,相反,我们看到的是朴素端庄、生动大方的画面气韵,其中充沛着中国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、八十年代初思想解放和文化上升时期的时代风采。